珍贵的鸡蛋
吃过早饭上班,按惯例提早半个多小时。骑电瓶车到镇政府时,看门的老大爷告诉我,有人很早就来了找我有事。是什么人?这么早?正在猜想,只见一位七十多岁和蔼可亲的老大爷迎上来,和我打招呼。只是面熟,我热情地点头答应。头脑高速旋转,进行搜索,猛然想起来。是前不久在饭馆中见过一面的诗友童达友,也是忘年交。
将诗友引进我的办公室,递上香烟,倒了一杯开水,请诗友暖暖身体。立冬以后,早晚凉多了。诗友坐下后,先递给我近期的诗稿,客气地说请我修改。我立刻说道:不敢,不敢,一定会认真拜读,谁敢班门弄斧?当我聚精会神地欣赏诗稿时,诗友竟然告诉我:从家中带了鸡蛋给我,还特别强调是本鸡蛋,也就是散养鸡下的蛋。个头小,价格高,口感好。我感到无地自容,怎么说也不能要。可诗友不论我如何阻拦,坚持从包中将鸡蛋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拿出来,轻轻地放到我的桌子上。我感慨万端:诗友家住偏远的乡村,交通不便,要走几里路,才能搭到车。家中生活贫困,还特地带给我鸡蛋。我心潮澎湃,思绪万千。
诗友十分兴奋,告诉我,从年青时就酷爱诗词。五十年来,从未间断。将自己的思想,生活经历,所见所闻等等,用诗词抒发出来。从小因为家庭生活贫困,上学只读到小学三年级,就辍学了。回到家中,帮助父母干农活。家庭生活困苦,但改变不了诗友求学的愿望。在干农活和家务的同时,诗友挤出时间,借来书籍阅读。沉浸于别有天地,忘记了劳累,忘记了烦恼,看到了外面的世界,看到了幸福的生活,看到了希望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也是天赐良机。一个偶然的机会,诗友成了一名代课教师,不久又转为民办教师。当了教师,诗友如蛟龙得水,畅游于知识的海洋。一方面专心致志,搞好教学。另一方面,利用业余时间,创作诗词。几十年如一日,诗友也成了当地诗词界的名人。
诗友带给我很多近期创作的诗词,其中有很多是积极向上、催人奋进豪放型的。也有少量情绪低落,婉约型的。但诗友的诗观和我一样,坦诚地告诉我:弘扬主旋律、歌颂新社会、赞赏美好新生活的诗词,是准备投稿发表用的。给别人看的,一定是阳光的。而牵肠挂肚、催人泪下的,是留给自己慢慢品味的。
诗友感叹:家庭住址偏僻,过去交通闭塞,与外地诗友交往少,见识面不广。从民师的岗位上退休较早,工资不高,在很大程度上也限制了活动范围。在这么近的范围内,能遇上我这个知音,成为忘年交。特别是有共同的诗观,诗友特别珍惜。我能够想象出:诗友孜孜不倦刻苦学习的一生,勤勤恳恳努力工作的一生,风风雨雨乐道安贫的一生,黄卷青灯热爱诗词的一生。
见我还有其他的事情,诗友恋恋不舍地告别。留下了电话号码,一再邀请我去他家做客。诗友离开后,我感觉到一种莫明其妙的失落感。我的目光投到了鸡蛋上:蛋壳上那一条条清晰的纹路,分明就是一行行激越的诗语;一个个斑点,分明就是一个个美妙的音符;那一组组图案,分明就是诗友描绘的一幅幅锦绣河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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